凌月偷看他一眼，就不敢再看了。
“裴总，我想先去……”
凌月想走，可没等她说完就被打断。
“凌小姐，马上演新的皮影戏了，这个故事很特别，你要不要再看一下？就坐一小会儿。”
男人的声音轻缓，昏暗的灯光中，他凌厉的五官和轮廓线条变得柔和，身上那股凌人的压迫感也消减了不少。
他的声音像是在轻哄。
周围响起轻灵的音乐声，似嗔似怨。
凌月心中莫名一动，咬咬唇点头：“好。”
裴文德微笑，又拿了小点心递给她。
“你有不清楚的地方，我帮你讲解好不好？”
凌月捧着小点心：“好。”
他又倒了一杯水，身体略倾向她，陪她一起看皮影戏。
戏剧开头就是一条白蛇，一条青蛇，两条巨蛇盘旋在空中，一棵小草在地上随风摇摆。
凌月有些酒意上头，胳膊撑着桌子，小脑袋抵在手上，微眯着眼睛看幕布上的影像，渐渐被剧情吸引。
一个冷心修行的大法师，偶然遇见了一个来自异世的小草精。
小草精身份太过特殊，大法师有意让她成为自己历练的一劫，助自己成仙，却不知在相处过程中，慢慢对善良娇憨的小草精动了凡心。
大法师不承认自己动心，强制压抑，退离小草精，不想逐渐生了心魔。
直到小草精被蛇精杀死，大法师才痛彻心扉，舍弃修为，甘愿轮回千年寻找爱人。
凌月本来是看不清这一切的，但是随着故事演绎，她脑海中似乎清晰的闪过那故事中发生的一幕幕场景。
在台上的鼓点声和音乐声渐渐消失时，凌月突然听清了那大法师最后的呢喃:“上天垂怜，若有缘再见，换我护你，可好?”
不知是故事演绎的太过动情，还是伴奏乐曲太过忧伤，又或是她喝醉了。
凌月突然喘不动气，攥紧胸前的衣服，心如刀割般疼痛，眼泪挣扎着涌出，泪珠大颗大颗的滴落，纤薄的身子微微颤抖，心疼到无法出声。
一双大手扶住她的肩膀，男人温热的鼻息带着淡淡的檀香直扑过来。
他的表情讳莫如深，墨绿的瞳孔暗得深沉：“凌月，乖，呼吸。”
凌月全身僵住，手脚麻痹不听使唤，只能呆看着他，裴文德的面容似乎和一个模糊的影子重叠。
她长长的睫毛眨了眨，一颗泪珠滑落，头一歪，直接晕了过去。
包里的簪子掉落在地。
裴文德将人紧紧抱在怀里，薄唇微抿，直直盯着那簪子。
那双眼睛映着灯光，在黑暗中亮得惊人，如同一头初醒的猛兽。
*
金荞看到凌月的微信，领着小武来前院找她。
她一直和小武在后山玩，那里信号不好，她才看到信息。
院里曲终人散，大家都快走光了。
金荞找了找：“咦，凌月呢？她说在这里看戏等我啊！”
王鹤润给小武打了个手势。
小武看着王鹤润哥哥的脸色不对，低头看了眼手机信息。
他拉着金荞：“金姐姐，我们去别的地方找找，这里散场了，说不定凌月姐姐走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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