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粒击打在青铜棺椁上的声响,是他重获听觉后的第一道涟漪。
男人把指尖触到棺内凝结的冰霜时,某种比严寒更锋利的痛感沿着脊椎攀升——那是尚未干涸的麒麟纹身正在渗血。
他支起上半身,看见自己呼出的白雾被狂风撕碎,莽莽雪原像张开的兽口,将两百年前记忆里的青砖院落吞噬殆尽。
四周除了白色什么都没有,连记忆都像被大雪抹去了。
有个声音在脑子里不断重复:去青铜门。
藏袍老者用铜勺舀起酥油茶时,手腕的九眼天珠与青铜灯盏相撞。
“天授唱诗人从不追问使命的源头。”
茶汤在碗中旋出金色旋涡,“就像雪山融水不会质疑为何流向峡谷。”
他凝视自己映在茶汤里的面容,那分明是二十岁青年的皮相,瞳孔里却沉淀着足以填平冰川裂隙的岁月。
宗祠的梁柱还残留着爪痕,那是十五岁那年被族人按在祖宗牌位前时,失控的麒麟纹留下的印记。
"
杂种!
"
沾血的族谱拍在他脸上,纸页间抖落的不是墨香,而是药人房特有的苦腥味。
养父咽气前塞给他的那枚青铜铃铛,此刻正在怀中发烫,仿佛在灼烧那个被抹去的生母姓氏。
当他在墨脱的寺院中解下冲锋衣时,石像眼窝积蓄的雪水恰好坠落。
这尊蜷缩在一起悲伤的石像,左肩残留着焦黑痕迹——二十年前某个暴雪夜,他一点点刻下来的,那种无法言语的悲伤。
他把冲锋衣覆上石像的刹那,山下的藏海花突然在冻土中绽开,血红花瓣掠过他尚未愈合的麒麟纹,像无数个轮回前就镌刻在血脉里的契约。
蓝袍僧人掀开经幡那刻,山巅传来雪豹的呜咽。
老上师掌心的金刚杵正指向云层缺口,那里隐约露出青铜门诡谲的棱角。
“张家古楼燃烧了三十七个昼夜,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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